太监,还是老太监!说谁是太监呢?说谁老呢?孔德昭马鞭一指:“傅青隐,你少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你来上香,还带着女子,你……”余笙笙本不想引发什么冲突矛盾,但此时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像话,再不露面,这俩人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这俩人身份都不低,怎么一张嘴吵架就……真是,像极了气急败坏的菜鸡。余笙笙心说,还不如村里的婆婆奶奶们会吵。她挑帘下车。孔德昭把后面的话咽回去,难以置信,下来的人竟然是余笙笙。余笙笙怎么会在傅青隐的车上?什么时候上的?还有,他刚才在苏家马车前说话,里面的人是谁?孔德昭想发火,但又无从发。“笙笙?”余笙笙福身见礼:“世子。”傅青隐一听孔德昭对她这称呼,心头立即不爽。丢脸像龙卷风,来得太快孔德昭还想和余笙笙说什么,傅青隐打断。“笙笙,走了。”余笙笙对孔德昭颔首:“世子,我先行一步。”她跟上傅青隐,走了。孔德昭难以置信,握紧缰绳,盯着她背影——这就走了?还是跟傅青隐走了!孔兔赶紧过来:“世子,咱们也快步追上去吧。”“太子已经上去了。”孔德昭忍住气:“太子上香,得等到吉时。”他下马,把缰绳甩给孔兔,提袍子正要上去,苏家那辆马车到了。他停住,盯住马车,想看看马车里究竟是谁。金豹豹一下车,就感觉有人目光不善地盯住自己,寻目光一看,嘴唇抿住,忍住笑。黑着脸的不是孔德昭又是谁?孔德昭冷哼一声,要不是看这个小丫头是余笙笙的丫环,非一巴掌拍死她不可。苏家另一辆马车也到了,苏夫人下车,看到金豹豹和绿湖,也快步找过来。“笙笙呢?”金豹豹不咸不淡:“小姐跟指挥使先走了。”苏夫人往山路上看,奈何山路只能看到一小段,其它没在树林中,根本看不见。她也不想耽误时间:“走,快走。”正往前走,后面一阵马蹄声,还有低低惊呼声。孔兔回头,低声道:“世子,苏知意到了。”孔德昭回头看,见一队宫中侍卫,护着一辆马车而来,马车华丽,还有皇宫的标记,众人见了纷纷避让。待车停住,后面又有几个人抬着步撵上前来,把苏知意稳稳接住,最后面的人为她抬着轮椅。孔兔轻哼一声:“这是要抬她上去。”孔德昭眸子微眯,没有说话。“这下真是让她出尽了风头,”孔兔轻嗤,“除了太子,今日就是她了。”孔德昭看着坐上步撵的苏知意,一身华服,满头珠翠,下巴抬高,那趾高气扬的劲儿,怎么看怎么让他不爽。孔德昭伸手在路边树上捻一枚不知名的果子。此时深秋,野果到处都是,这一枚不知是什么,拇指大小,外面还有一层硬壳。他慢步往上走几步,到拐弯处,正好那几人抬着苏知意也正要往上走。手指一弹,果子飞出,没击中前面侍卫的腿——他们都是宫中好手,若是击中,必会察觉是有人故意而为。圆形果子落在侍卫脚下,踩上去。一滑。纵然及时稳住身形,但也还是猛烈一晃,差一点摔倒。苏知意正得意得很,即便不看不听,也能感受到来自那些贵妇小姐的目光,感受到她们的艳羡,哪怕是低声议论,是些不好的言辞,但其中也包裹着浓浓的嫉妒。她要的,一向都是这些。而这,只是个开始。她得意,痛快,在路过苏夫人身边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说话。正当得意之时,忽然前面侍卫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她也跟着往前一栽。步撵前面根本没有东西挡着,就是一把宽大舒适的椅子,被几人抬着。往前一栽,直接栽下来,脸朝着地面就栽过去。前一刻还满脸自得,下一刻就丢尽脸面。变故就在一瞬之间,侍卫想抓住她,但又无从下手,她到底是贵女,要救她只能抓肩、腰、腿,可这些地方,要是当众抓了握了,那她哪还有清誉?就这犹豫的功夫,苏知意已然栽到地上。头上发髻也松了,首饰也歪了,更要命的是脸着地,额头被擦破一块,嘴唇也栽破。万幸,没有掉门牙。即便如此,也是难得一见的丑态。孔德昭只是想教训一下,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忍不住哈哈一笑:“苏知意,你这是看到本世子,激动地要下跪行礼吗?免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