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得东河兄一番教诲,真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是我等孟浪了,我这就回去好生研习经典,不再以此等琐事相扰。”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快步离去。
心说这帮治史的是真的死硬啊。
而陆淮皱着眉,看着杨旭几乎是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深了。
“不对…此事定有蹊跷。”
他低声自语。
“纵是明远性子跳脱豪爽,偶有放浪形骸、不拘小节之时,会被些新奇玩意吸引,倒也不足为奇。
可秉德向来端方持重,治学严谨,怎地也会…
两人先后为同一类荒唐问题而来?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而这边杨旭刚走出史学馆没多远,正暗自懊恼。
这边一抬头,却见张翔瑜正背着手,慢悠悠地朝这边踱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而张翔瑜见到杨旭这副悻悻然的模样,顿时乐了,打趣道:
“哟,这不是明远兄吗?
怎么,可是在那‘史笔铁判’陆东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我就猜到,你定是忍不住要去问他那些问题。”
而杨旭正没好气,闻言瞪了他一眼:
“哼!凤池,你别光顾着笑我!
我敢打赌,你若进去,问那些问题,东河照样骂得你狗血淋头!
不信你现在就去试试!”
而张翔瑜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哦?明远兄如此笃定?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我现在进去,东河非但不会训斥我,还得客客气气地送我出来。”
张翔瑜胸有成竹地道。
“若我赢了,今晚你便在清阆轩做东,请我一顿好酒菜如何?”
杨旭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信,立刻应道:
“好!一言为定!
你若真能做到,莫说清阆轩,便是金川楼我也请了!可你若输了…”
“我若输了,未来一旬,你杨明远的画扇装裱,我张翔瑜全包了!”
张翔瑜爽快接话。
“成交!”
而张翔瑜整了整衣冠,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迈步走进了史学馆。
这边他刚进门,还没开口,就见陆淮猛地从书案后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来,抢先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警惕:
“翔瑜!
你若是来借阅史籍图谱,看在同窗之谊,我尚可借你两本。
但你若是也和你那两位好友一样,要来跟我讲什么桃园结义、七星宝刀的乡野怪谈,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今日定要与你好好辨一辨经义史实了!”
而张翔瑜被他一顿抢白,也不生气,反而哈哈一笑,走上前去:
“东河兄,莫急莫急!
你这可真是错怪好人了!
我张翔瑜,岂是那等不学无术、听风就是雨之人?
我与他二人,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