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来着并非闲人。
来者持有卫州书院叶肆叶山长的亲笔荐书。”
“叶逸之?”
郭恩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叶逸之与他乃是同年进士,相交莫逆。
更是当今文坛巨擘,性情高洁,极少举荐他人。
而且作为卫州书院的山长,如今的身份也不一般,更不可能随便动笔。
西靠了一下,郭恩放下了笔。
“既是逸之举荐…那便见见吧。
请他进来。”
“是。”
片刻后,张永春在尤书记的引领下,步入了郭恩处理公务的静室。
这室内书香弥漫,陈设古朴而庄重。
山长郭恩端坐于案后,虽须发皆白,但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张永春整肃衣冠,上前冲着这个跟某个肥版张三丰有七分相似的老胖子深深一揖:
“晚生张永春,拜见郭山长。”
而郭恩并未立刻让他起身,而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捋着胡须,目光如电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直到打量的张永春浑身不自在了,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不理解的,你想象一下小时候你妈让你办事你没办的情况就懂了。
“张永春…哦,或许该称你一声,张县男?
为了见到老夫,你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周章啊。
先是以奇物搏戏扰动汴京,又借逸之的名帖叩门,真是不容易。”
张永春保持躬身姿势,心里却是一跳。
哎呀,好家伙,你这老头消息倒是灵通。
但是他面上却从容应答:
“回山长,晚生求见山长,确有所求。
但若仅为见面,倒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哦?”
郭恩眼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
“听你此言,倒是老夫这太学门楣,还拦不住你张男爵了?
年轻人,口气不小。
老夫虽不与你这等黄口小儿争闲气,却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张永春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另一封密封的信函,双手奉上:
“山长息怒。
晚生岂敢狂妄。叶山长除荐书外,另有一封详书,嘱托晚生定要亲呈山长阅览。”
郭恩微微皱眉,示意尤书记接过信函,转呈到他手中。
随后,他拿起文刀拆开火漆,抽出信纸,目光快速扫过。
信上的内容似乎很简单,郭恩看着看着,脸上的严肃渐渐化为一种奇异的表情,他甚至将信纸翻过来看了看背面。
忽然,他轻笑出声,抬头看向仍保持着紧绷状态的的张永春:
“张永春,逸之在这信背面写了六个字,你可曾看过?”
张永春立刻道:
“晚生不敢!叶山长亲手密封,晚生绝未窥视。”
此乃谎言。
但是此时必须要装的跟个真事一样。
而郭恩则将信纸翻转,亮出背面,上面果然是叶逸之那熟悉的、铁画银钩的笔迹,写着六个字:
【人不错,可用之】
郭恩呵呵一笑,看着张永春。
那老狐狸送来的人,肯定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