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李青壑当真从床下拖出个樟木箱子。
表面十分干净。
严问晴探头,发现箱子里头几乎全是她的衣裳,且全都是穿过的。
她从不会短自己吃穿,许多讲究的布料穿洗过几次弃下,谁料叫李青壑捡了去。
李小爷显然不是勤俭持家的人。
严问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盯到他满面通红,不得不讷讷承认:“我真的只拿它们裹着睡觉过,从来没干过别的事。”
一开始李青壑仅仅舍不得沾着晴娘气味的衣物丢弃。
他悄悄收集。
和晴娘发生争执的那一晚,他宿在侧房怎么也睡不着,试图裹着晴娘的衣物聊做慰藉,但完全不起作用,最后李青壑还是偷偷溜回主屋,抱住晴娘的那一刻方觉圆满。
严问晴闻言挑眉:“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想拿它们干什么?”
二人自然不约而同想起那床李小爷亲自拆下清洗的被里。
李青壑别开眼,把箱子里的衣物胡乱塞到晴娘手中:“换衣裳、换衣裳!”
原来他还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只是。
严问晴背身解去胸前尚余潮湿的衣物:“凝春是我贴身侍女,倒也不必避她。”
李青壑咬了下内腮。
“只有我能同晴娘贴身。”他道,接着又补充,“猫和狗也不行。”
严问晴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霸道?”
“只要我活着,晴娘就只能有我一个贴身的活物。”
严问晴轻笑道:“那你可要长命百岁。”
“晴娘长命百岁。”李青壑严肃地说,“我长命一百岁零七天就好。”
严问晴同他说笑,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多七天?”
“头七的时候晴娘还要回来的。”李青壑极其认真地说,“我得见过你才能安心死。”
第67章数时辰明长短,讲暗话道敲打大有进益……
严问晴听他将身后事想得如此缜密,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青壑立马往她唇轻啄下,堵住她的笑声。
笑过,严问晴再回味那番胡言乱语,却不觉得可笑,反而像有一束光拢在她心口,热烈又温暖的照亮她眼前的路。
不论未来走向何方。
一定会有个家伙等着她。
严问晴意随心动,情不自禁环住他的脖颈,照着最为脆弱敏感的喉结咬下去,用了几分力气,她抬起头,瞧见滚动的喉结浮现一排牙印。
被突然咬住要害的李青壑丁点挣扎也无。
他反而仰起头,将修长的脖颈彻底显露在严问晴面前,任人宰割。
颈侧埋藏在麦色皮肤下的动脉泵送着烫人的热血,一副蕴含着少年无限活力的身躯送到严问晴口中。
她听见毫不压抑的喘息。
严问晴的轻抚、啄咬,都能叫怀揣着满满爱意的少年迸发出沸腾兴奋。
他知道自己正发出羞人的声音。
却依旧毫不吝啬的表达,希冀着予他欢乐的支配者被他点燃,渴望燃烧的火光给予他更多的恩赐。
严问晴忽然明白李青壑为什么总喜欢叼着她轻咬。
这是最为原始的亲昵,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并在克制的力气中藏住喜欢到要将他吞下去的冲动。
严问晴从来擅长克制与收敛。
她摩挲着李青壑颈间牙印,缓缓收回手。
“晴娘!”
李青壑猛地握住她的手腕,急切又可怜地望着她——他不要晴娘收敛,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求晴娘的垂青。
严问晴如他所愿。
此时此刻,严问晴觉得李青壑像一床琴,她熟悉每一根琴弦的音调,拨弄时会发出相应的声响,依照自己所想轻抚,就能如愿听到美妙的乐曲,他和琴一样,不同的时辰与地方,声音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唯有抚琴人能听出。
也同琴一般,当抚奏过于激烈时,实在承受不住的琴弦绷断,所有能主导意识的细线迸出耀眼的明光,理智与思考完全陷入空茫的混乱中,只凭借本能发出动听的呜咽。
掌心感受到断弦的震颤,余音是破调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