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于是也放缓了自己的态度,不急于逼问,反而掏出一方手帕耐心地给童瑶擦拭泪水。
童瑶哭了半晌,情绪终于渐渐平复,答话的声音却还是有些沙哑,“你说的这件事当时在整个湖省都引起很大轰动,我当然知道!程教授就是你父亲?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听到她又是一推二五六,我突然又有些急眼了,“好好好,你说跟你无关?那你告诉我,九年前天池水业宣布自行研投产,直到现在都还是集团拳头产品的『天池活泉』用的净水活化技术是哪来的?!这项工艺无比复杂,你可别告诉我真是咱们集团那个空有其表的研部搞出来的!”话已至此,童瑶终于明白了我这无边的恨意究竟缘起何处。
她无比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字一顿道“子言,你找错复仇对象了!集团的技术是买来的!”
“不可能!集团内部资料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完全自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面对我的怒吼,童瑶只是苦涩地咧了咧嘴,“那时天池内忧外患,为了保住行业地位,我和卖家私下签订了保密协议。这件事属于绝密级,集团内部也只有几个当年直接经手的高层知道,但所有交易记录都有在oa留档。你的权限不够,但只要用我的手机一查便知我有没有说谎!”我下意识便要反驳,但随即意识到,以童瑶的智慧决不会撒这种当场便能被轻易查证的谎言。
这笔交易,必然是存在的!
木立半晌,我哆哆嗦嗦地摸出童瑶提包里的手机,因为手抖的太厉害,连着输错了好几次密码才成功登进她的天池oa账户。
下一刻,随着系统跳转,所有关于当年那笔专利交易的资料全部展现在我眼前。
会议纪要、合同、付款凭证、保密协议等等资料,一应俱全。
证据摆在面前,可我却仍然不死心,咬着牙指着合同追问道“出售专利的这间公司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过这家企业?”
“那不过是一间完全代持的空壳公司,在把专利卖给天池之后很快就被注销了,你当然没听过。”
童瑶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后来我派人暗中调查过,那家公司幕后的真正老板,是海市云河。”
轰!
童瑶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海市的云河水业是天池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家都在饮品市场布局多年,虽然比不上国内龙头的哇哈哈和农民山泉,但在华南地区却是各占半壁江山,多年来你追我赶,拼杀的极为激烈。
更关键的是,我之所以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把天池搞垮,正是因为跟海市云河秘密达成了交易。
——海市云河利用各种资源与人脉助我在集团步步高升,而我则反过来出卖公司机密反哺云河!
但如今,按照童瑶的说法,这家我曾经认为是亲密战友的云河集团,很可能才是我父亲惨死真正的幕后黑手!
一时间,『认贼作父』四个大字在我脑中反复回荡,震得我头昏脑涨。
“这说不通!”我突然垂死挣扎般地大叫一声,整个人有些歇斯底里,“饮用水也是云河的主营业务,这项技术对他们也很重要,为什么他们会卖给天池?”
“那时候云河集团投资失败,需要进行战略调整,现金流极度紧张。而你父亲的净水技术还处在实验阶段,想要完全投产还需要大量资金支持……”
童瑶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子言,你很聪明,但毕竟没有独立掌舵过一个集团,不明白这些也很正常。”
童瑶的解释逻辑清晰,证据链完整,我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她说的大概率便是事实的真相。
我沉默良久,终于完全相信了一切。
我听信了杀父仇人的鬼话,帮着他们摧毁了培养我多年的天池集团,还亲手对真心爱护我的瑶瑶姐犯下禽兽不如的罪行……“对不起,瑶瑶姐,我……我真该死,居然因为一个错误,把你害成这样……我、我该死!我把命赔给你!”巨大愧疚笼罩之下,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起身直直向窗边走去。
那一刻,我是真的萌生了死志的。
令我没想到的是,关键时刻竟是童瑶出声制止了我的行为,只听她娇声喝道“程子言,你别做傻事!你要是真想赎罪,也要像个男人一样活着才能补偿我!”
“瑶瑶姐,你要我……活着?”我回过头,茫然地望着她。
见我停下脚步,童瑶似是松了口气,接着放缓了语气,温声安慰道“子言,你千万不要过于自责。毕竟你还年轻,也是受人蒙蔽,冲动之下做出错事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件事,你和我都是受害者,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击垮云河集团,才能为你的父亲报仇雪恨!”童瑶温柔的话语瞬间令我心中好受了不少。
她说的一点不错,父仇不报枉为人子,更何况我对瑶瑶姐犯下的罪行,也绝非一死便可以赎清。
我心中燃起一股斗志,暗自誓要陪瑶瑶姐东山再起。
但下一刻我忽然想到些什么,一时又有些丧气起来,“那个,瑶瑶姐,今天这事怕是闹得有点大。楼下的警察也……有点多。那个,我……我决不是怕坐牢,只是我要是真进去了,恐怕……”
原本今天干这事的时候我是压根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间工厂的,因此绑架童瑶的时候动静闹得就有点大。
此时警察早已锁定了我们的位置,一群人将楼下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警察也十分忌惮我用汽油桶在旧楼各层布置的防御工事,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强攻,这才给了我和大春对童瑶施暴的机会。
童瑶眼神古怪地瞪了我一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行了,这事我自然有办法给你解决。但……你确定要一直这样子跟我说话?”见我还在愣神,她终于红着脸扭动了一下腰肢,闭目娇叱道“小混蛋,还不快让你朋友把那个、那个脏东西拿出来,我都要难受死了!”我恍然大悟,终于意识到不妥,连忙给大春使了个眼色。
他向来唯我马是瞻,见状连忙听话地放开童瑶,挺着个筋肉虬结的大鸡巴在那摸头傻笑。
“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瑶瑶姐解开!”误会解除,现在再想到童瑶刚才被这夯货当成肉便器一样虐奸的画面,尽管这一切都是自己主导,怪不得别人,可我心里却仍有些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尤其是此刻看到他那冲天炮似得黑亮巨屌上满是童瑶高潮泄出的阴精白浆,我更是忍不住地对他没个好气。
大春头脑简单,被我凶上几句也完全不恼,嬉笑一声便要俯身去解绳子。
我叹了口气,“憨子,这都是死结,你拿手能解开吗?还不去拿刀来割开!”大春哦了一声,听话的走到窗边去翻我俩的旅行包,只是翻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
我看的着急,忍不住也靠过去道“找不到吗?我记得就在我那个包的侧袋里啊。”
“哦哦,找到了,言哥!”大春顺着我的提示顺利找到匕,高兴地举着刀冲我大叫。
月光下,锋利的匕反射出一道明晃晃的寒光。
我愣了一下,电光石火间,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我遗忘了。
不待我想清楚这种感觉源自何处。
下一刻,大春的脑袋突然像个西瓜一般在我眼前炸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