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取出笔,在那张便签的旁边,找了个小小的空隙,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问出这个问题的你,已经不怕了。”
她收起笔,转身准备离开。
经过服务台时,年长的管理员忽然叫住了她:“请等一下。”
管理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朴素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她:“刚才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子塞给我的,她说不认识你,但让我一定要交给‘那个常来看树的女人’。”
林晚微微一怔,接过了信封。
信封没有署名,有些分量。
她走到图书馆外的长椅上坐下,撕开了封口。
里面掉出来的,是一枚小巧的u盘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一段打印的文字:“林老师,您或许管它叫‘ooo’。但对我们来说,它有一个新的名字,叫‘回家路’。谢谢您给了我们一颗种子,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它了。因为我们现,我们自己,就会开花。”
林晚握着那枚尚有余温的u盘,指尖有些颤抖。
她回到家中,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是一个合成视频。
点开播放,悠扬的《茉莉花》旋律响起,但演唱的,却是一群孩子的童声。
歌声中,那些被收集来的口述音频,被巧妙地剪辑、穿插了进去。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我爸那天下岗,回家一句话都没说,就在阳台抽了一宿的烟……”
“芬芳美丽满枝桠……”
“……我妈第一次坐火车,紧张得把一斤鸡蛋全捏碎了……”
“又香又白人人夸……”
“……我奶奶说,她小时候饿得啃过墙皮,那墙皮,是咸的……”
孩子的歌声纯净而明亮,成人的叙述沧桑而沉重。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没有丝毫违和,反而生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是废墟之上开出的花,是苦难之中淬炼出的诗。
林晚静静地听到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屏幕变为一片漆黑。
她移动鼠标,在电脑桌面上,右键,新建了一个文件夹。
她将这个文件夹命名为:ooo。
然后,她点开属性,在标签那一栏,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留下一片空白。
又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
苏霓与陆承安并肩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已经拆除的展览馆旧址。
空旷的场地上,那棵银杏树留下的巨大树坑已经被填平,但周围的土地上,却长出了一些新的东西。
一块由学生们用木板自制的路牌立在路口,上面用彩笔写着:“这里曾经有一棵树,现在有一群会说话的人。”
不远处,一群穿着各色文化衫的年轻人正在草地上忙碌着。
他们架起了简易的收音设备,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麦克风排练着什么。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对着麦克风喊道:“喂喂!试音!下一站,我们准备去城西的养老院录音,我奶奶就在那儿!”
苏霓看着那群朝气蓬勃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侧过头,牵起陆承安的手,准备离开。
就在转身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清亮而坚定。
“各位,请记住。不是我们在拯救记忆,是记忆,一直在拯救我们。”
苏霓的脚步顿住了。
她回过头,看到了那个说话的女孩。
正是当年在口述史项目结业仪式上,那个言时紧张得手心冒汗的瘦小女孩。
如今,她已经是一名大学生志愿者,站在人群中,眼神明亮,充满力量。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下,穿过稀疏的行道树,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那些光影轻轻晃动,仿佛那棵消失的银杏树正在呼吸,又仿佛是无数被唤醒的细语,正随着夏日的风,飘向更远的地方。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走向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开端。
然而,在这片由无数声音汇成的喧嚣之上,一种更深、更沉的寂静,正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悄然酝酿。
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天地万物瞬间失声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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