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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第1页）

第83章。

光杵在门口自然不是办法。

栾序当即上前，干脆利落地请罪：“敏姨，晚辈知错，今日是我带玄明出去办了些紧要之事，以致延误归期，劳您久候，是晚辈之过。”

玄明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毕竟他们在林家时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要潜心向学的，这下好了，全露馅了。

见主子开口，他忙不叠地跟着附和：“是极，还请夫人明鉴，我们主子出去是办正事，这不是眼看中秋佳节将至，主子便想着去街上挑选节礼，这才不小心忘了时辰。”

他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这理由在深更亥时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即便如此，也不该这麽晚才回来。”

贾敏看着两个孩子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继续板起脸训诫道：“你们才多大点年纪？就敢在扬州城里乱跑前些时日才听说近来城里拐子猖獗，专挑你们这般大的孩子下手，若是出了什麽差池，你让你娘亲该怎麽办？又让我们如何向你家中交代？”

为了附和娘亲的话，窝在贾敏怀里的小黛玉也努力地板起小脸，大眼睛看着栾序，吃力地跟着学舌：“担心！担心！”

那奶声奶气却又一本正经的腔调，倒是瞬间冲淡了紧张气氛，却也让栾序心头更软，愧疚感更深。

他看向贾敏，态度愈发诚恳，再次深深一揖：“是，敏姨教训的是，是晚辈之错，全然未曾考虑到时辰，竟让长辈如此忧心，晚辈向您保证，定无下次。”

他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认错态度又如此诚恳，贾敏心下已然消了大半的气：“知道错便好，过来。”

栾序依言走近。

贾敏将怀中还在生闷气的小黛玉调整了下姿势，空出一只手，从旁边拿起叠得整整齐齐的厚实外衫，塞到栾序手里：“这书院不比家里，晚秋时节尤其湿冷，入了夜寒气重得很，你需得记得及时增添衣物，莫要贪凉病了。”

她说着，又指了指床榻上新添的厚实棉被：“被子我也让人又加了一床，定要盖好，读书虽要紧，但身子才是根本。若真有哪里不舒服，千万别硬撑，立刻去回了夫子告假歇息，或是遣人去家里报信皆可。”

贾敏絮絮叨叨地说着：“你这孩子，身边也没个妥帖的丫鬟照料，以至于万事皆要亲力亲为，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长辈的关心，如同这秋夜里的烛火，温暖而实在。

贾敏这关，总算是过了。

然而，他目光一垂，落在贾敏怀里那个小人儿身上。

只见小黛玉依旧鼓着白嫩嫩的腮帮子，大眼睛瞅着他，没有如往常那样伸出小手求抱抱，反而故意扭开小脑袋，一副我可还在生气呢的小模样。

栾序知道这小家夥的关还没过呢。

他当即俯身对着那小小的人儿双手合十，做求饶状：“好妹妹，是哥哥错了，不该这麽晚回来，让妹妹和敏姨担心了，妹妹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可好？”

说着，他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抱抱小丫头。

小黛玉却把小身子一扭，直接埋进贾敏怀里，留给他气鼓鼓的後脑勺。

栾序也不气馁，又好言好语地哄了半晌，许了无数个带你去玩丶给你买好吃的丶给你念新故事的承诺，小人儿才似乎勉勉强强地消了气，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正眼，小嘴巴也不再噘得那麽高了。

最後，犹犹豫豫伸出两只小胳膊，允许这个知错就改的哥哥把她抱了过去。

搂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感受着她依赖地靠在自己肩头，栾序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贾敏见自家小囡囡转眼间又黏黏糊糊地偎进了栾序怀里，那点小小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由莞尔。

她这才说起此番来意：“前几日得了信，知晓孔夫子收你为了关门弟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娘不在身边，我便想着，总要过来一趟，何况马上又要过中秋了顺道接你回去过节。”

“本是午时便到了书院，谁知来了院子里却扑了个空，一问才知，你竟是告假外出了。”

说到此处，她略带责备地看了栾序一眼：“我便只好先带着囡囡，去拜见孔夫子他老人家。你林叔叔早年也曾受教于夫子门下，我前去拜会，于礼数上也说得过去。”

去拜见时，老人家精神矍铄，见到她们母女二人，眼中顿时笑得开怀：“上一回见你，还是在金陵的赏花宴上，弹指间，小姑娘也已成家，如今更是添了闺女。”

贾敏抱着黛玉颔首称是，但黛玉的心思很明显不在此处，总是往外张望着却不见哥哥的身影。

小小的她当即便万分失落，趴在贾敏怀里不哭不闹。

孔夫子後又问起林如海的近况，问方来扬州政务可还顺遂？家中可有烦忧？长辈的关心，令人动容。